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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坂尖游记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戴园香

  何市的“大坂尖”,我小时候便有耳闻,那时只听得大人们说,“大坂尖”有赵白二仙,如何如何的有求必应,如何如何灵验。于是,我便将“大坂尖”和疯癫的神汉仙姑联系起来。

  
  小时候,我因体弱多病,父母便常常领我到一些当时负有盛名的神汉仙姑那禳灾祈福。神汉仙姑,自称是能够与神沟通的人。每当香纸点燃大仙附体时,那些神汉仙姑,或口吐白沫,或白眼上翻,或疯疯癫癫,或喜或怒无常,嘴里念念叨叨却不知所云。每当那时,我便在一旁看着那些丑态百出的神汉仙姑偷偷发笑。或许神灵都很大度,并没有因为我的不诚而责罚我,并庇佑我安康至今。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越发对那种鄙陋的封建迷信有着抵触的心里。人大抵都是如此,偏见一旦形成便难以改观。
    
  何市“大阪尖”毗邻黄港、黄沙,上奉,真正襟揽三乡之灵气,相距上奉也就三十余里。然而,儿时形成的偏见,让我和“大坂尖”久违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我终于有幸游历了“大坂尖”,不但消除了我一贯的偏见,并为她的灵秀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折服。就像是契阔多年的儿时好友,虽然多年不见,内心却仍旧保存着那份纯真,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心生隔阂。

  昨天下午的时候,杨亚玲老师告诉我,明天将有几位资深的前辈去何市的“大阪尖”采风,这是一个结识他们的绝好机会。其实,我是一个很“宅”的人,我可以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几天不出门,对于一些集体活动,向来没有什么兴致。然而,这一次,我很爽快地应承下来。一来,我可以籍此机会得到前辈们的指点,对自己的文学创作必定大有裨益。虽然,我对文学有着无以伦比的热情,但是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写作当作成一种爱好,创作水平总难凳大雅之堂。二来,我可以借这个机会,一睹我怀有偏见的“大坂尖”,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竟然能够吸引资深的前辈们前去采风。

  昨天晚上还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天已放晴,和煦的阳光照在湿润的大地,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没多久,便听到黄老师在楼下叫我。黄晓彬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四方脸,浓眉短发,身材有些肥胖。为人正直、又不乏诗人的气质。我曾在学校网站的论坛看到过他写的《菩萨》、《动物与思考》等诗,取材贴近生活,极具乡土气息,遣词凝练,极耐品味。我起床洗漱完毕,到达校门口的时候,黄老师已经驾车在校门口等候。不多久,杨亚玲老师也来了。 
杨老师是一个对文字有着执着追求的人,四十出头的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衣着得体大方,脸上总挂着善意的笑容,待人接物总是那样的热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何市毗邻上奉,只隔着梅山。梅山也称梅岭,兼具奇俊险秀,一条盘山公路恰似一条玉带缠绕在崇山峻岭之间,千折百回,直通峰顶,自上鸟瞰,可以略览半个奉乡景色,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这条“天路”自古以来便是奉乡与外界疏通的“大动脉”,它见证了几百年来奉乡的历史变迁。而今,却是宽阔的水泥路,车在山岭之间绕行,却没有当年那种步步惊心的尴尬惊悚的感受。一路的氛围很轻松,杨老师热情活泼,不断地跟我介绍今天将我们一起到“大坂尖”采风的前辈;黄老师风趣大方,或触景,或感怀,常常妙语连珠,引起我们的深思。

  翻过梅领,途经骆城,沿着乡镇公路往南行驶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达了何市镇中心。车还未停稳,杨老师便指着街前一家诊所门口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向我介绍:那位便是戴老,戴和林先生,他是“九岭风”的主编,在古诗词方面造诣很深,是我们的前辈,也算是你的本家。见了我们,戴老便热情地出来迎接,与我们三人一一握手。我暗自打量了一下戴老:年近六十,却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中等身材,脸型瘦削,,穿着朴素大方,给人一种儒雅而平易近人的感觉。等到杨老师将我写的文章交给戴老看时,他便当场认真地看了起来,边看边说好,弄得我有点受宠若惊的尴尬。看完之后,戴老又细细询问了我的情况,并对我写的东西,提了一些的建议,经过了他的指点,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大抵真正的文人,会有愤世疾俗的一面,刀笔所至,抨浊扬清不遗余力;还会有率性温善的一面,对我们这些晚辈,诚心指教呵护备至。这便是戴老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
戴老的引领之下,我们又在一家卖香纸的商店门口认识几位资深的前辈。傅老,傅占魁先生,西装革履,面色红润,和蔼而平易近人。骨子里散发出儒雅的气质。傅老师,傅莜萍女士,穿着黑长裤,粉红色棉毛上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端庄大方,是修水青年作家的杰出代表,尤善古典诗词。谢小明老师,白色西装,厚眼镜,腋下夹着米黄色的公文包,温文尔雅,是修水最负盛名的年青诗人。对于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晚辈来说,他们可以称得上是“风流人物”。然而,他们待人接物都很随和,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架势,虽然只是初次见面,氛围却十分融洽。

  初次造访仙山,必须带着虔诚上路,香纸自然少不得。我们各自买好香纸鞭炮,便向“大阪尖”进发。戴老他们一行人叫了一辆当地面包车,或许是驾车的司机轻车熟路,一阵烟的功夫,就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黄晓彬老师驾车,载着杨老师和我,朝前车的方向追赶。黄老师曾来过大阪尖,所以,也无须向导。汽车不紧不慢沿着村级公路行驶。约摸行驶了十几分钟,便来到了“大阪尖”的山脚下。

  昨夜的雨,让“大阪尖”青山显得格外的绿,绿得让人心旷神怡。泥土湿漉漉的,软软的,像是刚出浴美人的肌肤。我突然想起冰心的一句话:“雨后的青山,像泪洗过的良心”。放眼望去,山间云雾氤氲,霞霭蒸腾,山峰在云雾中隐约可见,恍如人间仙境。车子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绕着盘山公路直上云霄,投入了“大坂尖”的怀抱。

  大阪尖的新修的公路还没有竣工,黄色的山土,经过昨夜雨水的侵袭,稍显泥泞。汽车载着我们,在陡峭险峻的山路上绕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岭,转了多少个湾,还是没有见到“大阪尖”的影子。真正应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诗境。虽然时有汽车和行人上山下,汽车的引擎声在谷中回响,还是显得有些清幽,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突然就有一个问题自心底涌起,为什么仙人的居所大都选择在险峻的峰颠之上?是因为大山的顶峰汇集了天地灵气更适栖息?还是让人们在访仙问道的艰难跋涉的旅途中,洗涤了心灵了尘埃。或者说,向善,从踏上山路的那一刻已经开始。
在这样陡峭险峻又泥泞的山路上驾驶,对于不熟悉路况的黄老师,的确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专注地驾车。杨老师似乎很轻松,缄默不语,还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沿途的风景。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斜坡上,车轮开始打滑,再也爬不上去。我们不得不将车停在路边,徒步前往“大阪尖”的顶峰。

  对于我这样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来说,大山是再熟悉不过了。大坂尖的山跟我家乡的山一样,既没有苍翠的参天古木,也没有喧嚣夺目的奇花异草,就连突兀的怪石和赏心的流泉都看不到。然而,就是这样一条染着现代文明沉疴的山路,这样一座普通的山,一山的葱茏灌木,甚至茅草,给人一种幽旷而静穆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四面八袭来,渗透进每一个毛孔,摄入我的灵魂,心头的杂念便消散开来,心逐渐变的澄明。只需稍稍闭上眼,我就能感受到大山的律动,一幅画卷自广袤深邃的时空中散漫开来。

一座雾霭氤氲的山峰,不时传来杳杳晨钟。夹道是苍翠的树木和野花,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声在山谷中回响,久久不息。峰颠之上的庙宇,半隐在白云和丛林之间,一条蜿蜒的小径自山脚盘旋而上。正是这条坎坷而荆棘密布小径,不分穿丝挂绸达官显贵,还是衣衫褴褛的平名民乞儿,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都带这虔诚的信仰,带着向善的仆仆风尘,义无反顾地朝着“大阪尖”进发。或许,在汉晋朝道教阐扬的鼎盛时期,“大阪尖”山路上这种盛况空前的趋善迁徙每日都在上演。

  “为什么大坂尖的映山红也不怎么好看”。黄老师指着不远处的一株杜鹃说道,打断了我的沉思,他带着一脸的严肃疑惑盘问自己,似乎是在考证一个严肃的哲学命题。是啊,大坂尖的映山红为什么不好看?“或许,这就是“大阪尖”这座仙山给我们诠释的“道”吧“。我回答道。道法自然,所谓的道就是遵循自然的最高法则,“大阪尖”的花也会时来而开,时去而败,遵循自然规律。

  就这样不急不缓,不紧不慢,遇到风景特别之处,我们便停下来摄影留念。就这样逶迤而行,不知不觉我们三人终于来到大坂尖的主峰——逍遥山。逍遥山的风景确别有一番风韵,山路变为石阶小径,先是一扇门廊,石块砌成,门头上书写着飘逸的“逍遥山”三个大字。门廊两边书有一幅对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再往门里张望,石径的转角处竖着一块石碑:白云寺重修序—“窃闻人心之不可毁,圣地之不能磬…”,经风雨的侵蚀,碑文有些班驳,便没有细细考究。

  循着小径而上,转几道湾,便看见了一座古朴的庙宇伫立在顶峰,夹道是修竹,桃花。修竹密密从从,将小径揽的结结实实,时有几尖春笋,从路边探出头来,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桃树长的葱茏茂盛,这个季节,逍遥山的桃花也残败了,只有数点残红点缀在碧翠的枝叶间。

  登顶的时候,戴老一行人便在庙宇门前迎接我们,又是一阵寒暄,便将我们领进“静尘斋”的客厅。厅内木桌木凳,古朴端庄,给人一种舒适惬意的感觉。道长叫人递上温热的菊花茶,只须轻抿几口,一路的跋涉辛劳,便消融在意蕴绵长茶香里。

  饮罢,稍稍休息了一会儿,道长便引领我们一行人去领略周边的景色,戴老便给我们讲解大阪尖有关的故事,作为何市本土的戴老,对大阪尖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讲到大阪尖的故事,就像是如数家珍:赵白二仙,大小坂尖,丹霞观,东浒寨,云霄菩萨,八仙聚会,九龙参鼎,三宝圣地等。

  大凡风景名胜,如果仅仅是那些古树奇花飞瀑流泉夺人耳目的风景,缺少人文底蕴的渲染,那么就会给人一种粗俗鄙陋的感觉。风景名胜和风流人物总是相辅相成的,正如花的芬芳能引蜂来采撷,蜂能将花酿成蜜。以“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来形容大阪尖一点也不为过。在那些故事以及故事后的一个个风流人物的渲染下,大阪尖的风景便变得灵动起来。

  白云仙宫也叫白云观,是大阪尖风景区的主体建筑,石木构造,两只昂首俊逸的石狮各居左右,门宽四五尺,两旁一幅青石板符做成的楹联:白石结仙缘五千年风霜洗礼,云帆挂碧海八万里爱乐关怀。

  进得大殿,迎面是一尊青铜鼎香炉,鼎后有一个木制的架子,架子插满红烛,红艳的火苗坏块地跳动着。香炉内的檀香和红烛的香味散发出氤氲的香味。大殿不大,却很开阔,四合院,天井居中,阳光自天井照下,整个大殿的光景就恰到好处,即不昏暗,也不会刺眼。

  大殿后堂的中中央,便是赵白二仙(一为赵玉祯,一为白玉禅,本为晋朝官员,两人千里仙缘,结庐大坂尖)的金身,一人手捧仙桃,一人手拿玉鼎。观音却居右边的偏位,怕是神仙也得遵循客随主便,不能喧宾夺主。厅堂两侧的神龛上,却是供奉着十八罗汉和二十四尊者的塑像,个个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大门左侧的墙壁上却书写着一些历来人物留下的诗句:“仙配虽归地尚灵,浮岚破晓扑天青。。。”“修真野鹤非才子,行到仙山亦有诗。。。”。诗作大都出自戴姓历朝颇有名望的人之手,大阪尖的白云观是由戴氏家族开基首建,这也注定了它与戴氏家族有剪不断的情缘。

  白云观大门左侧的角落,悬吊者一座巨大的铜钟。宋代以后,道教衰弱,佛教盛行,白云观曾冷清一时,戴姓族人,为了保持道院不至朽败,接受了僧人挂锡本寺,这座铜钟便保存了下来。又由于此地原是阐扬道学的道场,便保留了赵白二仙的祖庭,形成了道佛通堂,普通供奉的一体的现实,侧堂设有书塾,曾也开堂授课,于是白云观,便有了三教并存的“三宝圣地”的美名。

  “白云仙宫”大殿之后,有一座小殿,是赵白二仙的“内室”。穿过前堂,拾阶而上,便到达小殿。小殿厅堂中央仍旧供奉着赵白二仙的神像,却要大很多。殿内的装饰也比大殿更讲究,求茶卜卦大都在这进行,一般只接待一些重要客人。

  “白云仙宫”大殿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一侧用竹篱栏护,约半个人高,化钱炉,火炮池便置在竹篱旁边。另一侧则被宣传碑拦护,碑上写着“道德歌”,“道教论坛宣言”等。站在空地上往下眺望,远处的山在晨曦雾霭映衬下与天连成一色;近处的山岭青翠叠叠,像北方的青纱帐自逍遥山铺散开来;山脚下的农舍像一个个小盒子,懒散地散落在田陌之间;山脚下两山之间拦腰围成的水库,像是一面宝镜嵌在山岭之间。山谷里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回声久久不息。

  参观完毕,我也随众人一起参拜众神,作揖,化纸,燃香,放鞭炮。然后我们一行人便在白云宫前的空地会集。“看,那便是小坂尖!”戴老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峰,“赵白二人刚至此地的时时候,大坂尖原驻有一位云霄菩萨,两人只好前往小坂尖结庐,但因小坂尖地狭气微,只好和与云霄菩萨相商共处大坂尖,结果是来人酬谢光奉云霄菩萨,来时的路边,原本有云霄菩萨的塑像,只是现已废弃。”

  听完之后,我不禁有了“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人世变迁的感慨。前来大坂尖游览参观的人,恐怕大部分都“只知有赵白,不知有云霄”吧!云霄菩萨何曾想过,原来大坂尖的主人,千百年后,已然没有了栖身之所。而若此芸芸众生的我们,千百年之后我们又在哪儿呢?

  “那边叫‘丹霞观’,是许逊(赵白二仙的师傅)炼丹的道场…”。“那边叫‘东浒寨’,是水浒寨在南方的分寨…”。“何市自古便有‘八仙聚会‘之乡的美称…”“在风水学上,大坂尖叫‘九龙参鼎’…”。“一猪,一猫,一雄鸡,这是护山的三宝…” 在戴老生动的叙说中,一个个美丽的故事逐次呈现在我的脑海,“大坂尖”的形象在我的心中也逐渐变的丰满厚重起来。

  “白云仙宫”后面突起的小土丘是“大坂尖”真正意义上的“绝顶”。九百九十八米指的正是这个小土丘的海拔。小土丘形若玉坂,我想“坂尖似笔,倒写青天一张纸”的独片楹联便出自于此景吧!对于这样一个地方,我们当然不会错过。登上绝顶,可尽览“黄港、黄沙、上奉三乡的景色,“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概油然而生,会让人不禁就有“我欲乘风归去,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登顶的人越来越多,戴老说,由于天气原因,今天的人不算多。 “静尘斋”的师傅们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斋饭。坂尖竹笋,青菜,豆干等,足足有八道斋菜。饭桌上,戴老又不忘给我们介绍大阪尖的饮食和住宿:一般游客吃一顿斋饭也就五元,住宿一晚十元,我听了不禁暗暗咋舌。我曾到过一些风景圣地,物价都高的吓人,非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报纸上也常见一些非常著名的景区,一盘普通的蕨菜,竟可以卖到几百元,商家堂而皇之的理由是当年某某伟人在最艰苦的时候吃得就是这种蕨菜。游客花几百块钱去吃一盘蕨菜,说是体味当年伟人们的艰苦卓绝,我不知道那些游人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我被“大阪尖”这种朴实所打动,难得在这样一个利益为核心价值的社会,大阪尖还保留着不以盈利为目的这样朴实的惯例。“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或许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道教圣地吧。用完斋饭,我们又去看道士们为游客求茶卜卦,焚香,烧纸,作揖,占卜,一丝也不能马虎,游客虔诚朝拜,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四字一句,抑扬顿挫,像是在朗诵一篇华丽的骈文,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这与我印象中的神汉仙姑疯癫的形象相去甚远。这种祈神的仪式,已经成了大阪尖的一张名片,已经成为大阪尖深厚底蕴文化的一部分。

  两点许,我们一行人便开始下山,经过上午上山的跋涉,我竟然感觉不到有一丝的疲劳,下山显得十分轻松,一路有重温着那些普通而又特别的风景。深切地感受到作为道教圣地的大阪尖那种返璞归真,道法自然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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