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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奠华||梦里不知身是客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陈奠华

声明:本文是由梦境经历构思而写,不作为真实生活及迷信思想宣扬的狂言乱语,若有雷同,请别对号入座。

  生活中难免会有一些不如意,就像打游戏一般,输了之后不断复盘自己的做法,梦的玄幻也可是假设性质的一种精神弥补,在现实中的遗憾可以从梦中去体验,去醒觉。有此梦虽然玄奇,但也许是一种指引,是一种暗示,有些甚至是一种你生命中无法得到的满足。
  我是一个身患癌症的患者,已过花甲之年,平生只知勤劳工作,俭朴持家,没有什么梦想。但偏偏有一个怪现象,睡着就喜欢做梦,梦中总是喜欢有千奇百怪,有正有邪的出现。
  有时还会在梦中经历很多让人无法想象的忌事,有时还会在梦境中学到一些知识,有时会口若悬河地与一些所谓的高人名士畅聊,有些现实生活中不可得到的东西,但在梦中轻易地得到了,让我的人生有一个虚幻的满足。
  用现代医学来说,做梦是神经系统的原因,也是失眠的表现,但我却不去介意它是什么原因,我总有一种愿望产生,愿每晚睡后做梦,愿每梦有因。我偏多做鬼神因果之梦,有时随性飞天,有时无意入寺,好像生活在鬼神仙怪之中,行走于天堂与人间之中。
  在梦境中遇到形形色色的怪异现象让我无法解释,甚至产生疑惑和恐惧。但梦做多了,又让我把鬼神的悬疑恐惧转化成社会道德和伦理秩序,并演变成贯穿人类思想的存在,展示出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异彩华美和曼妙奇趣。
  古人说:梦由心生。我认为确实不假,我今天要说的这个梦就是我心里的一个无法适从的心结。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遇事都是用唯物主义去考证,但有几件事让我无法释怀,至今都让我处在似信非信中。比如:幼时算命先生说我会读书但没有功名福份,说我六亲无靠当离开出生地才可成就事业,又根据流年推算我56岁那年有一大灾难,又说我命中注定是佛家子弟等等。
  总之,这些话好像都有应验,对于我注定是佛家子弟一说,我却真有点意愿取向,我想我去做佛家子弟并非去传播封建迷信,而是想去对佛家思想进行学习和研究,以探究中华文化的多彩纷呈和文化意趣为主旨,科学地取其精华,用辩证唯物主义历史观去融合它,让人们真正理解佛法,认识佛家。
  此心结我肯定会逆命而行,不可能有机会去进入佛门,因为我知道我凡心太重,无心向佛,但愿佛能理解我,不为难我了却残生,来世再皈依佛门,去普渡众生。
  因为我今生无法作佛家子弟,也许是真有佛缘在暗度我,让我梦里常入佛山去领略佛界的高深莫测,去佛堂面壁思过以证我佛心未了。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换了新房,一栋比我老房大,一排五间土屋。房子好像是与岳父交换而来的,我也没有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是去看看厨房,厨房里锅灶齐全,一口大锅架在一圆铁架子上,我发现不是柴火灶,我便上前去看个究竟,只见一根电线接入其中,里面是什么装置也没有拿开锅去看,我想这应该是个电炉子。
  我又看到厨房外便是一米来高的土墈,土墈只隔墙不足一米宽,看上去有点太与山体靠近,有一种安全隐患,但再向外看,此土墈与山坡连在一起,山坡由低向高走向,延伸千米外与一入云横亘高山想连,远看有屋小山大的视图。
  我心里想,这屋虽好,但有大山压顶之觉,住进去恐不安全,故未有搬进去住的想法,只是让他留在那里当笔财产而已。但由于屋侧有条大道通往山顶,我便简单地将主门改向与大路相连,就这样搁置在那,没去作为新家园住。
  过一段时间,一个好消息传来,说我屋后山半腰发现了一个黄龙洞,洞中有天然奇山,山边有佛殿堂庙宇,是出家人修行圣地。因洞里僧人法力高深,香火鼎盛,民间朝佛者络绎不绝。
  我闻信后,重返居所,果见屋后半山腰金光闪闪,洞里钟鼓齐鸣,梵音绕耳,我不禁提步向前,去山洞探个究竟。
  跟着裹带了香气的清风,随着上山拜佛的人流来到了山洞之楼门口,只见几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在站在门口,向人们说:别挤,请排队验票上山。
  挤在人流中的我,不知要购什么票,我忙问同行者是什么情况,同行者告诉我说:这里经政府开发打造成了旅游景点,要收门票的,我听后若有所悟,现在是个金钱至上年代,什么景点不景点的,统统都是为了钱而开放的。
  在人潮中的我,再无法去买票了,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买票,便抱着侥幸心理、厚着脸皮走到验票姑娘面前用手朝我的房屋指了指说:我没买票,我家在那,我是去家里拿东西的。验票姑娘见我是一老者,且说是回家,便笑了笑说:进去吧!下不为例啊!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去看看,只是随着人流向山上走去,不一会便到了山洞口,跨入洞门,我发现洞口的参天大树掩不住洞门上黄庭坚手书的“黄龙洞禅寺”金色牌匾的灵气,洞里殿宇楼阁隐不住来自天竺的灵光。
  寺院被笼罩在这吉祥的气与光的山洞之中,真有着别有洞天之感。进入前殿,只见东楼悬钟,西楼架鼓,晨钟暮鼓之声在洞内上空奋力飞腾,悠扬飘荡,好像它要将这清心梵音送至人间,唤醒真善美。
  走进寺门,跨过门槛,在前面有一尊释迦牟尼的塑像,样子并不好看,我便朝他作了个揖,以示我的心诚。旁边有几个和尚一边念经,一边打坐。寺墙上还有“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看上去让你认为有一些年头了,但殊不知,这些都是新建的,只是如今的仿旧工艺太逼真了。
  世人痴心向佛,真正为了佛而求佛的人能有几个?我没有再进去内殿,便从侧门出来,让沉思引领着步履去追寻另一处情境,寻一个下山的路早点回家去看看。
  我顺路而下,不远处有一草房立于路东侧约五米处,我认为是茅厕,便想去方便一下,我走在通往草房的小路上,发现这路即是奇葩,明明可以直行过去,却是弯弯曲曲盘龙而进的,我好奇地站在那细细观看,原来这路是一个按八卦布置的图标,让人行于卦象之中,领略人生之路不易。
  走过八卦路,草房前一道柴门挡住着,我轻轻推开柴门,目光正想去搜寻哪是男女各自之处,但见柴门之内一老太太虔诚端坐,执佛珠一串,不紧不慢轻声念着《心经》,每念一句,便用手指拨过佛珠一颗,长长一串佛珠,不知要多久才能全都拨完。
  我呆站在那里,知道走错地方了,好在并不是急着要方便,我便好奇地看看她还在干什么?我目光扫视一下草屋,只见草屋北面摆有一案头,案头上并不是用来放佛像和香炉的,只是上面堆放了密密麻麻的印鉴,案头前放着一张矮方桌,方桌上铺着一垫白色宣纸,桌子西侧放着红色朱砂及棕刷。
  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人弓身站在桌子边,每当老太太念完一句拨过来一颗珠子,便从案头上拿下一颗印鉴,在朱砂上蘸蘸,再俯身贴脸在宣纸上印一下,并用刷子刷平宣纸,按印人认真且重复的在做一样事。
  当我看到宣纸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我真不知需多少时日才能完成。他们俩一念一印,是那么的镇静和从容,尽管我站在他们眼前,他们却是没看见我一样。就这一览,让我深深发现佛门之人并非是凡夫俗子皆可为之事,在那种不急不躁,不想不念,无我无人的静中,可是要有毅力和诚心的。
  我见他们如此认真,不敢去打扰他们,便退出柴门原路返回,进入下山正路约走了半里之地,前面分成二条路,一个八角凉亭立于两路分支中间,凉亭里坐着一个少妇,穿戴非常前卫和时尚,一身白色且半透明的紧身服贴在她前凸后翘的身上,身上那些沟沟壑壑清晰可见,一头金黄卷发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嘴巴上叨着一根烟,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吹着烟圈,那烟圈从她血红的嘴唇间一串串地向上盘旋飞出,一看便知是一个另类或是风尘女子。
  左边路上站着两个神似领导的老者,头戴遮阳帽,内穿花格子衬衣只是一条印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的黄色丝巾挂在脖子上非常显眼,两老者在咪咕着什么话题,不时用眼打量着亭子中的女人,我心里在想,这佛门圣地,这女子来这干么?难道是来求佛保佑她生意兴隆吗?更不是来这里觅知音的吧!
  带着满腹疑惑的我即不知该从何路而下,便向俩老者寻问路径而去,一老者见我向他走去,我还未及开口,他便礼节性地先向我点了点头,我忙迎上去与他打个招呼并说明来意,那老者便告诉我从右边路而下有一个出口,不过那里有人守着,没门票是不让出山的。
  我听后不禁一惊,我去过很多地方旅游都是管进不管出的,这里怎管得这么严呢?我坦白地向老者说出我没票的情况及原因,另一老者插嘴说:现在正是午饭时候,也许守门者下了班,这时段是个空档,若还在,你跟他说你是本地人,守门的是我亲戚,你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他会放你出去的。
  老者并随手递给我张名片,我接过名片,带着感恩的口语说:谢谢老先生,山下路口西侧是我老家的居所,欢迎有空来我家作客。俩老者向我拱了拱手说:好的,有机会登门去拜访您。
  夏日午间,蝉声如潮,洞里殿堂念佛的声音渐渐逝去,我把脑袋低下来,步履不停地只朝一个下山的路口奔去,心里在想,今天硬蹭了一张门票,让景区损失了几十元,深觉是对菩萨的不尊,实是一次罪过。于是,我便加快脚步,想早点离开此地,也是给愧疚重压在心的一种解脱。
  走着走着,突被前面的一阵喊声惊悚着,只见前面路口又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道路平坦,但路上站满着手持刀剑,高擎旗幡,嘴巴哼哼哈哈怪叫着的鬼卒守卫着。
  我一看糟了,这里不光有凡人守护,还有佛界的鬼卒把门,要想通过实是难上加难。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壮起胆子,大步朝关口走去,所幸,正当那些小鬼卒在拦截一个下山人时,我顾不得许多,那班鬼卒还没反应过来我便从侧面脏水淹没的路上疾风般地溜了过去。
  后来打听到这班拦路小鬼卒是某旅游线路的销售公司请来拦游客进店购物的,让我听到后产生对旅游业乱象的思虑,旅游业的潜规则让人害怕,怕没看到什么景点倒被导游带去黑店挨宰,硬生生地把旅客出外的好心情弄糟了,落个乘兴而去,扫兴而归的。
  当我回到老屋踏上阶檐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米筛大的红“拆”字写在我的大门上。我怕是别人搞的恶作剧,没进屋便往山下打听真实情况去了。
  不听不打紧,一听让我兴奋不已,原来我因生计原因离家多年,家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这里成了AAAAA级景区,每天数以万计的人来这里旅游和拜佛求福,光门票一天就几十万元。我的房子在景区内,政府要拆除,不过我可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金,并会在县城给予相应面积的安置房,从今以后我可做城里人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在庆幸当年能把这房子留下来,没有去嫌弃它被挤压在大山下,如果按人们说的一样,我总算是熬过了人生的寒冬腊月,迎来了得意的春天。
  我知道佛祖无法保佑我们每一个人,但我认为佛祖是在保佑我。第二天,我虔诚地又去了一次“黄龙洞禅寺”,这一次是去弥补昨天去参拜的仓促。我站在大殿神像前,默默地许下心愿,我无法做佛门子弟,但我今后会诚心向佛。这一次我只是在寺内作短暂的停留,便又匆匆下山来了。
  这次下山,又让无意中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生前性格刚烈,心直口快,认理不认亲的堂嫂,她死后落个佛道,在这寺庙厨房里做勤杂工,是给佛祖做饭的那一种勤杂工。
  她见到我非常高兴,并向我打听她家里的情况,我告诉她说:你的丈夫去年九月去了西天寻找你,你的儿孙皆好,他听到我告诉她家中的一切事情,便抱着我大哭起来,并说她后悔当初在人间时不该使性子,不该脾气暴烈,更不该把丈夫作儿子使。
  她说她很后悔,如果没有她过去在人间的过错,她也不会被分配到厨房来做杂工,她也许会安排在佛祖身边做侍女,也可以修行到佛门的最高境界去普渡众生的,并告诉我说:佛门是清静地,也是一个善恶分明之地,回家后千万要告知世人多做好事善事,广结善缘,真的是善有善报的,你看到人间那些恶人没被遭到报应,你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
  听到堂嫂醒世的言语后,我真正感受到佛门确有玄机,堂嫂生前那不羁之人,竟能在佛门转变说出这般话,让我在此对佛的敬畏之情由然而生,心中的狂傲也有所收敛。
  让我在精神的境界中永远留有一颗淡定的禅心,让禅心击退灵魂的浮躁,清洗出人的善良本性来。让永存的禅心抵抗我对世俗的浮躁,清洗出有利于社会的和谐来。
  夕阳西下,我告别黄龙洞禅寺,告别曾经的堂嫂,漫步于回家的路上,耳边总是缠绕着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感受着好像是赶考而遭落榜忧闷的之情之景,亦又平添一个无法释怀的心结。
  回到家的我,看到老屋大门上的拆字,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心里在想,我要什么荣华,我贪什么富贵,尽管家资亿万,到头来也只是落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况这里环境清幽,尽管我不能身入佛门,但离家不远即能与佛接触,仿佛禅寺的木鱼声时时在召唤我,让我皈依佛门,尽管只与佛门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之遥我无法走近,让我深感不安。
  想着这些,我脑海里作出了一个别人求之不来的决定,我的老屋不接受拆除,我要把它留着,不去怠慢佛祖,留着与佛祖为邻,不让贪念而毁掉我对佛祖的敬畏,也免让我死后走进佛门而无地自容的。
  但我心里知道,我想保住老屋恐怕是一厢情愿,政府要我拆除是无法阻挡的,那些拆迁队是无法无天,野蛮手段是无法想象的。我想掏出手机将老屋拍个照保存留念,但怎么摆弄总是不能如愿,情急之下竟把梦给弄醒了。

  写于2023.3.26日晚

  陈奠华:男,汉族、1961年生,中共党员,工商个体户,江西修水县西港人。初中辍学,曾在今日头条、天天快报、九江日报、修水报及全国各文学平台发表散文、诗歌、小说、新闻通讯等200余篇。2019年出版《物象心语》散文集一书,九江市作家协会会员,修水县红色文化研究会员,山谷诗社、溪流文学社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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