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欢乐也同愁

　　——忆父亲陈寅恪母亲唐篔》

　　陈流求、陈小彭、陈美延/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0年4月版

　　类别：回忆录

　　定价：32元

　　内容点击

　　此部回忆录，是在双亲陈寅恪、唐篔离去四十年后，三个女儿共同执笔撰写。讲述从孩提时代依稀记事起到1949年，和父母一起生活日子里的种种亲历、亲闻、亲见的往事。追述祖辈家世，父辈东洋西洋求学，双亲相识的姻缘，婚恋成家后生活，抗战烽火中的举家流离，父亲目盲下的种种际遇，母亲面对艰厄世事的坚韧，以及父母之间相知相契的深厚情感。

　　超薄精读

　　第一章 父亲早年的点滴旧事

　　岳麓山脚下，长沙炎热夏日初临。湘江东岸城北通泰街，有座唐朝刘蜕故居“蜕园”——以后成为周南女中校址——此时是晚清湘军名将周达武（四川、贵州、甘肃）提督宅第。江西义宁（今修水）陈宝箴（1831—1900， 字右铭），咸丰元年辛亥（1851年）恩科举人，租赁了周宅靠通泰街一侧的部分房屋，住着祖孙三代。长子三立（1853—1937，字伯严，自号散原）光绪十五年己丑（1889年）进士，原配罗氏夫人1876年生长子衡恪后，1880年早逝。三立1882年续娶继室俞明诗夫人（1865—1923，字麟洲，浙江山阴人）。这天，明诗夫人正在“蜕园”宅内临产……婴儿呱呱坠地，当日是光绪十六年庚寅五月十七日（公元1890年7月3日）。由于婴儿祖父右铭公已赴湖北，祖母黄太夫人按族谱“三恪封虞侯”的排行，虎年所生男婴，取名“寅恪”。

　　1895年秋，右铭公在直隶任上被授予湖南巡抚官职，当时湖南大旱，赤地千里，饥民遍野，无以为食。曾祖父上任后，立即全力赈灾。待人心稳定，灾情缓解，早已辞去吏部主事官职的三立，全力辅佐父亲右铭公积极推行新政，如办报刊、倡新学、选派留学生出国学习新知识；采矿藏、设工厂、兴实业、农工商矿交通等各业并举。

　　1898年，6月至9月（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四月至八月）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戊戌变法百日维新”。变法维新失败后，曾祖右铭公及祖父三立均被慈禧主政的清廷革职，永不叙用。11月初，他挈带全家离开长沙，由水路返回江西南昌……从此以后陈家人退出政坛，子弟皆从事文教或其他方面工作。

　　第四章抗战期间

　　1937年11月3日那个寒冷的清晨，我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除了抵御低温，也为了减少携带行李的重量。

　　……再换乘粤汉铁路火车于11月27（？）日到达长沙。进站时已是夜晚，又逢细雨，幸得二嫂张梦庄的哥哥张景福兄嫂来接，在他们家暂住了几天。原以为要在长沙住下，12月上旬就租赁了另一处楼下的房屋，并购置一些简单厨房用具。长沙天气潮湿阴冷，我们家随即仿照房东家，买了一个取暖用的陶瓦“烤火缸”，缸内下层垫着厚厚的炭灰，灰上放置点燃的木炭，家人围缸而坐，烤火取暖。刚搬新家那阵子一切未就绪，曾在饭馆吃饭，馆子里的盘碗都很大，点一份“狮子头”及蔬菜，就足够全家人享用了，小孩感到稀奇。

　　父亲和他的兄弟姊妹都在长沙度过一段童年时光，所以他们之间一直用长沙话交流，把湖南看做第二故乡。这次重回故地，父亲没有闲心带领我们寻访旧居，却频繁外出，多是去清华大学长沙办事处、长沙临时大学，及由南京内迁至长沙的中央研究院等处。

　　1938年1月19日长沙临时大学奉国民政府教育部命，常委会决定迁往云南省会昆明，改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父亲得知临大决定迁往云南的消息，尽早携带全家上路。我们家未与友人结伴，提前于1938年1月再次登程，由长沙经桂林、梧州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