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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健军 :一个大写的背影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樊健军

  一个大写的背影,正弓着腰,奋笔疾书。这就是许甫金的画作《寒酸画家》的画面,背影近乎赤裸的,瘦削得只剩下筋骨。其发似草,如在春天,依然蓬勃。背影的一侧挂着一幅达摩面壁图,其隐意不言而喻。这是他的自画像,其中的负重、坚韧、执着,让人深感震憾。其笔墨的大胆,夸张,狂放,让人过目不忘。对一个坚持绘画创作几十年的画家来说,他的酸甜苦辣远不止画面上的这些,其中滋味唯有自知。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个遵从内心命令的人,按照他自己的内心在生活,在创作。他的绘画艺术听命于他的内心。

  许甫金的画笔如刀,锋利地剖开了人性。他不隐藏他的冷眼、幽默、诙谐、讽刺。他善于捕捉生活的细节,将生活的感悟和思考沉淀之后再移植到自己的作品中。他不故作,也不伪装。我有幸欣赏过他的钟馗系列绘画作品,《钟馗在此》,《醉钟馗》,《众鬼皆杀,此精独留》……《钟馗在此》中的钟馗拔剑而立,完全是个怒目金刚;《醉钟馗》中的钟馗是另一副形象,抖袖甩发,醉态毕现,却醉得豪放,洒脱,自由,无拘无束;《众鬼皆杀,此精独留》中的钟馗却成了他的批判对象,身体魁梧的钟馗袒背伏在椅背上,正闭着眼享受着一个小鬼替他挠痒痒,捉鬼的道具闲挂在墙壁上。那小鬼瘦不伶仃的,踮着脚,替钟馗挠着痒痒。小鬼的腰间还系了两把痒痒挠,大痒用大痒痒挠,小痒用小痒痒挠。他将社会上的某些现象移植到了钟馗身上,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多了一份辛辣的批判。钟馗系列呈现出了一个立体的钟馗,他不是神,他有他的正义,他有他的可爱,他也有他人性的弱点。他有捉鬼的宝剑,也有酒壶和痒痒挠。在他的另一幅作品《谁怕谁》中,两只公鸡怒目相向,吹胡子瞪眼睛,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怕谁。对于类似那两只斗鸡的人物,画家丝毫没有吝啬他的嘲讽。在《冷眼看世界》中,画家干脆化身为济公和尚,托着酒壶,睒着一只眼,脸上是一个不可捉摸的笑。

  许甫金的嘲讽又是善意的,弥漫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在《过把瘾》中,奶奶坐在了孙子的童车上,孙子成了车夫,使尽了力气拉着奶奶,奶奶的咧嘴开怀大笑同孙子的竭尽全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麻坛老将》中的那个老人闪着狡黠的眼神,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山表叔》中的山表叔,露着憨厚的微笑,西装革履,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接听手机,可是手机上却系了一根带子,带子系在裤腰带上,山表叔接听手机时不得不弯着腰。还有一幅画,画面上一位老者戴着眼镜,拿着镊子,正在料理几只猪手。他的认真让人想到他对待生活的认真。画家在旁诙谐了几句:过得细耐得烦,红烧猪蹄好佐餐;耐得烦过得细,猪蹄下酒三分醉。许甫金有一双洞察细微的眼睛,总能发现生活中那些忍俊不禁的瞬间。在《我给伙计洗洗脸》中却是感人的,一个清洁工一脸虔诚,用抹布抹拭着一只垃圾箱。谈到这幅画,许甫金仍旧有一种感动,这幅画是有原型的,画家散步时经常遇到这样一位环卫工人,半蹲半跪在那里,擦拭着垃圾箱。环卫工人对待生活的虔诚感动了画家,又何尝没有感动我们?

  一个大写的背影必然有着一个大写的人。对待艺术,许甫金是较真的,可在生活中他是个谦和的人,同他聊天,总能听到他开怀的大笑。他对待艺术的真诚和生活中的爽朗感染了我,虽然我不擅绘画,对于绘画知道的也太过于粗浅,但我努力去做一个尽可能称职的观众和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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