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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水“哨子”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当代江西

  在修水,“哨子”是过年必备的一种美食,它浑圆的外形,油汪汪的肉馅......充满了过年团圆的美好寓意。

  如果按照川菜、鲁菜、粤菜、苏菜、闽菜、湘菜、浙菜、徽菜这八大传统菜系来排名,地处湘鄂赣三省交界的修水县似乎找不出一道叫得响的招牌菜。
  但在这些驰名菜系的光环之外,修水县却流传着一种久负盛名的地方传统美食——“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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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历史,无数美好的事物都是从传说开始,传说让我们获得了无限的想象,让久远的故事找到了现实的物证。与修水“哨子”有关的传说,也发生在上古时期。
  相传“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英雄大禹来到修水,他夜以继日地带领民众疏浚河道,筑牢堤坝,凭借聪明才智解决了修水的水患。为感谢大禹的治水恩德,当地民众决定给他做一顿美食。
  可是彼时灾荒连年,老百姓家里拿不出像样的食物。大家思来想去,最后把目光投向高山密林,在山林里挖到了一些野山芋,还顺便捕获了几只野兽。村民们把山芋和野兽带回来,准备做成美食给大禹享用。可是手里仅有这点东西,不知该如何搭配才能做成美食。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有位巧妇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将山芋去皮,揉搓成胶泥状,和上红薯粉,做成皮子,然后再把野兽肉和笋子切碎炒熟作馅,皮子包上肉馅,做成了一种上小下大、宝塔形状的圆形食品。
  巧妇赶紧蒸熟敬奉给大禹,大禹品尝之后觉得味道很不错,大加赞赏。他问这种美食叫啥名,巧妇也没想好这个临时做成的食物该叫啥名,看到它的外形便灵机一动,告诉大禹这种食物叫“哨子”。
  从此,修水人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遇上重要的喜事,必定会做“哨子”,以示宴席的隆重。在修水,吃“哨子”成了一种风俗习惯,代代相传。
  在修水,“哨子”是过年必备的一种美食,也是万家团圆时的第一道热菜。浑圆的外形,油汪汪的肉馅,整齐划一的摆放,热腾腾的蒸笼,充满了过年团圆的美好寓意。
  修水“哨子”从形式到内容,从味觉到嗅觉,能全方位调动食者的身体感官,在那辞旧迎新的时刻,让一年到头的辛勤得到一次物质的抚慰。
  修水“哨子”如一块试金石,有着巨大的信息含量,食者只要趁热伸出筷子,就能感觉到千锤百炼的软糯和Q劲。
  如果适逢家里请客,“哨子”便成了一个家庭的脸面。“哨子”的外形做得是否光滑精致,包馅用料是否品质上乘,咸淡是否适度,糖汁是否有跑漏,这些关键细节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个家庭主妇的处事能力和待客之道。
  究竟是精巧、细致、热情,还是潦草、敷衍、怠慢,从一笼“哨子”中就能看出端倪。
  作为一种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修水“哨子”在民间有着深厚的文化根基。它的多向性和丰富性不仅体现在食用方面,也体现在对名称的认识上。
  比如说,“哨子”的“哨”字就颇有一番争议,有人说正确的写法应该是“饣”字旁加“召”字,也有人说应该是“饣”字旁加“肖”字,但这两种写法在《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里都无法找到出处。
  根据全国统一的汉字规范标准,凭空造字没有任何依据,在民间,口语与书面语有着很大的差异,于是只能写作通用的“哨子”。
  显然,修水“哨子”不是比赛场上裁判员吹用的哨子,而是特定的美食称谓。不过,“哨子”这种美食与平时嘴上吹用的口哨还真有几分形似。这种想当然的推论,同样不敢随意引申,毕竟对一种大众关注的美食不能妄加推测,许多事情在没有找到确切依据时都容易以讹传讹。
  扎根在乡土之上的修水“哨子”,它不偏不倚,如众人均沾的阳光雨露,播洒在千家万户。无论是豪门大院,还是柴扉寒舍,修水“哨子”都可以自由出入,随处飘香。
  在一代又一代修水人的记忆中,“哨子”保持着温润的面目,守护在众人身边。回首过往,生活贫困时离不开它,生活富裕时也离不开它;贫穷的人离不开它,富裕的人也离不开它;乡下人离不开它,城里人也离不开它。
  尽管如今的人们生活富裕,细米白面、豆腐粉条、猪牛羊肉、鸡鸭鱼肉,随时随地都可以吃到,然而从城里到乡村,从家常小吃到酒店宴席,修水人始终离不开“哨子”,每逢佳节就会忆起这个心头的念想,那是家乡的味道。
  假如有人问,修水“哨子”是一种什么特色的美食?一时还真的难以回答,找不到一个特别准确的词来概括和形容。
  因为古老的修水“哨子”在历史进程中,虽然说不上华丽转身,但称得上是与时俱进。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从当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次的美食,变成了随时都能享用的点心。无论是超市、农贸市场、餐馆、酒店,还是专卖店、私房订制,很多地方都能买到。
  制作“哨子”的食材也在不断翻新,从最初的芋头,发展到红薯、紫薯、土豆,内馅除了香菇、冬笋、油豆腐、腊肉之外,还有白糖、芝麻、桂花等。
  白糖拌桂花属于比较稀有的类型,因为桂花每年秋季才会绽放,采集腌制也不容易,所以吃桂花“哨子”显得可遇而不可求,一年能遇上一次就算大有口福。
  那种特殊的搭配,那种糖与桂花的混合,让整间屋子飘荡着扑鼻的香味。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修水人,我对“哨子”的爱并非与生俱来,而是有一个缓慢的渐进过程,这大概就是年龄和情感催生的结果。年少时对“哨子”并无太多感觉,遇有“哨子”上桌,一般浅尝辄止,吃一个就再无兴趣。
  随着年龄增长,离开了家乡,去往北京、广州、东莞,与老家有了时间与空间上的距离,整天吃着异地风味的饭菜,时间长了有些无法忍受。到了中秋、春节,突然间就有一种思乡之情,而思乡之情最先表现在舌尖上。
  “哨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我的眼前,走进了我的心里。
  每当妻子约上老乡,去市场买来食材,开始制作“哨子”时,我就会努力地向外地朋友推介,让他们到家里来品尝“哨子”。尽管每次都能获得一片称赞,但我知道他们是出于客气和礼貌,从他们内心来说,对修水“哨子”并无真爱,就像友情出演,只算是偶然客串。
  作家贾平凹说过,人的胃是有记忆功能的。这话的确不假,归根到底,美食是一个人最深的乡愁。
  常言道,人在他乡,胃在故乡。
  正如《舌尖上的中国》的导演陈晓卿所说,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
  无论你漂泊到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仍然紧闭着,等待你童年的味觉去唤醒。
  有心人在走街串巷中能发现人世的美好,发现美食能治愈人的心灵。“哨子”对修水人来说,就像一种味蕾胎记,深深地嵌进了食者的心灵深处。
  乡愁里的美食不一定是昂贵的山珍海味,有可能就是简单便宜的零嘴,一道普通家常的小菜,但那种无可替代的滋味就像肉体上的烙印,让人终生难忘。
  打心眼里说,妻子在异乡制作的“哨子”,与奶奶、母亲她们在家乡制作的“哨子”还是有明显差别,说不清是食材的原因,还是内心的感觉。总之,在外乡吃的“哨子”,就是没有在老家吃的那样地道。
  乡愁里的美食是一种挂念和牵绊,把那种特殊的家乡味道融入了游子的血液。从百吃不厌的修水“哨子”来看,吃“哨子”还得有一种乡土情感的投入,一种血缘相亲的指认和引领。所以外乡人很难吃出家乡的味道,吃出儿时的记忆。
  前两年有一群上海来客,那是当年从上海来修水插队的知青,这些知青从1969年下乡,到1979年返回上海,其间在修水乡村待了整整十年。十年里这些知青入乡随俗,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把修水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时光荏苒,40多年过去,他们回到上海之后,不时会回忆当年的知青生活,回想他们吃过的乡村美食。有时空闲下来,也会上街买来食材,学着老乡的方法,在家里做一顿修水“哨子”。食材还是那些食材,方法还是那个方法,可是他们怎么都做不出当年的味道。
  于是为了品尝记忆里的修水“哨子”,他们在年近古稀的时候,专程从上海结伴来到修水,来到当年插队的山村。除了重温一下地道的修水“哨子”,看一看乡村的变化,还想释放一些无法言说的思念。
  当一笼接一笼的“修水哨子”端上餐桌时,从袅袅蒸腾的香气中,人们看到这些头发斑白的上海老知青,流下了晶莹的泪滴……

  来源:当代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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