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与黄龙慧南交游考

　　摘要：王安石与佛教禅宗临济宗黄龙派创始人黄龙慧南也曾有过交游，应在宋仁宗嘉祐三年（1058）夏，王安石提点江东刑狱游庐山期间，黄龙慧南时为庐山归宗寺主持。
关键词：王安石  黄龙慧南  交游时间地点

　　王安石（1021—1086），字介甫，江西临川人。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改革家、文学家之一。创立了荆公新学；宋神宗熙宁年间曾两度出任宰相；发动了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熙宁变法；唐宋八大家之一。封荆国公，晚居江宁（今江苏南京）半山，谥号“文”，故又有王介甫、王临川、王半山、王荆公、王文公之称。
　　黄龙慧南（1002—1069），佛教禅宗临济宗黄龙派创始人，俗姓章，江西省玉山县樟村镇墩头村人，号慧南。十一岁在怀玉山定水禅院出家，后任修水县黄龙寺住持，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三月十七日坐化于修水县黄龙寺。
　　南宋释净善《禅林宝训》卷一有两则黄龙慧南禅师与王安石交游记录，一是“黄龙谓荆公曰：‘凡操心所为之事，常要面前路径开阔，使一切人行得，始是大人用心。若也险隘不通，不独使他人不能行，兼自家也无措足之地矣。’（《章江集》）”二是“黄龙曰：‘夫人语默举措，自谓上不欺天，外不欺人，内不欺心，诚可谓之得矣。然犹戒谨乎独居隐微之间，果无纤毫所欺，斯可谓之得矣。’（答荆公书）”从该记看，王安石不仅与黄龙慧南有过交谈，而且还有过书信交往，惜该记没有交待王安石与黄龙慧南交游时间、地点。刘成国《王安石年谱长编》将其系在宋英宗治平四年后面，未作细考，当误，详见后述。彭晓露《黄龙慧南禅师及其禅法研究》中只提到黄龙慧南弟子宝峰克文与王安石有过交游，没有提到黄龙慧南本人与王安石交游。

　　据黄龙慧南二传弟子释惠洪《黄龙南禅师传》记载，黄龙慧南十一岁在怀玉山定水院（今怀玉书院址）跟随智銮禅师出家，十九岁受“具足戒”（正式受戒）。嗣后，远游至庐山归宗寺，依自宝禅师。后又至栖贤寺（庐山）依澄諟禅师。三年后，辞别澄諟禅师，渡江（传中“渡淮”当为“渡江”之误）来到湖北蕲春三角山寺依怀澄禅师。怀澄对慧南很器重，不久，把慧南一起带到了靖安（时为洪州属县）泐潭寺（今宝峰寺，又名法林寺），并让慧南“分座接纳”（即受徒）。新建西山云峰寺文悦禅师一见慧南，“每归，卧叹曰：‘南有道之器也，惜未受本色钳鎚耳。’”一日，两人游西山，夜宿云峰寺，文悦对慧南说：“澄公虽云门（禅宗五宗之一）之后，然法道异耳。……云门如九转丹砂，点铁成金。……澄公有法授人死语也，死语其能活人哉？”即怀澄死背教条，没有参悟佛性，把云门宗引向了死路。指点慧南改投湖南衡阳石霜楚圆禅师。经反复思考，慧南远赴衡阳。走至萍乡时，听说楚圆“不事事，慢侮少丛林”，于是转投衡阳福严寺投贤义手禅师。贤禅师对慧南也很器重，“命公掌书记”。不久，贤禅师卒，郡守令楚圆兼领福严寺事。慧南终于见到楚圆，被称之为“佛缘”。在石霜楚圆接引下，慧南很快就悟道了，时年三十五岁，即宋仁宗景祐三年（1036）。为了进一步丰润自己，黄龙慧南开启了一段游方历程，先到衡阳方广寺拜访南岳芭蕉谷泉大道禅师。第二年，来到了湖北荆州金銮寺，在这里与云峰文悦禅师相会。是年秋，先后来到了永修（时为南康军属县建昌）云居山禅寺和凤棲山同安寺，同安寺长老“号神立者”见到慧南，就主动把主持让位给慧南，“同安老宿，号神立者，察公倦行役，谓曰：‘吾住山，久无补宗教，敢以院事累子？’而郡将雅知公名，从立之请，不得已受之。”于是，在同安寺开法。后又来到庐山归宗寺，因一场大火，归宗寺被毁，来到宜丰（时为筠州属县新昌）黄檗山溪边搭建了一草庵，取名为积翠庵，准备在此终老一生。宋英宗治平初年，应时任知洪州程师孟之邀，主持修水（时称分宁，属洪州）黄龙寺，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三月十七日坐化于黄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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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上得知，黄龙慧南应为景祐五年（1038）来到同安寺。据北宋张商英《黄龙崇恩禅院记》：“治平中光禄程公孟为洪州太守，是时丛林有慧南，首传石霜之印，行临济之令，三关陷虎，坐断十方，程公以黄龙名刹，敦请居之。于是，黄龙宗派被天下。”程公孟，应为程师孟，字公辟，苏州人，宋仁宗庆历六年（1046）知南康军，嘉祐七年（1062）五月，知洪州。治平三年（1066），为江西转运使。可见，邀请黄龙慧南主持黄龙寺当在宋英宗治平元年（1064）。《黄龙慧南禅师语录续补（日本两足院东晙辑）》中有《师居黄檗积翠庵时，豫章帅程公辟，以诗招住翠岩，师和之》和《及程归朝，阅二年，复除江西漕，师以颂寄之》两诗，应证了上述记载。翠岩：即南昌新建县翠岩寺。应为从积翠庵先到翠岩寺，再到黄龙寺，在翠岩寺时间不长。黄檗山积翠庵为黄龙慧南临时所建，不是著名的“希运道场”黄檗寺，黄龙慧南在此居住时间应该不长。由此可见，归宗寺火应为嘉祐后期。即从景祐五年至嘉祐中后期，黄龙慧南一直在南康军的同安寺和归宗寺，故与程师孟应该早熟。从同安寺到归宗寺具体时间无考，至少嘉祐初年应到归宗寺。
　　据刘成国《王安石年谱长编》考证，王安石，宋真宗天禧五年（1021）十一月十三日生于临江军（今江西樟树，时父王益任临江军判官），随后跟随父亲在庐陵（今江西吉安）、新繁（今四川新都）、韶州（今广东韶关）、江宁（今江苏南京）等地宦游中成长。庆历二年（1042）进士及第，授校书郎、签书淮南节度判官（治所在扬州）；三年，回临川探亲、祭祖、取妻；五年（1045）扬州任满，又回了一趟临川，随后进京；庆历七年（1047）知鄞县（今浙江宁波市区）。皇祐二年（1050）鄞县任满，又回了一趟临川；三年，通判舒州（今安徽安庆）。至和元年（1054）舒州任满，进京任群牧司判官。嘉祐元年（1056）十二月，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二年四月知常州；三年二月提点江东刑狱，是年底除三司度支判官；四年春末到任；六年（1061）六月，加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嘉祐八年八月母卒，归葬江宁，服丁忧。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十月，丁忧期满，诏赴阙，辞；治平三年，在江宁讲学；四年闰三月，知江宁府，九月，除翰林学士。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春赴京；二年二月除参知政事，开始变法；三年十二月拜相；七年四月罢相；八年二月复相；九年十月再次罢相。嗣后一直居住在江宁，直到元祐元年（1086）四月六日去世。 修水网 www.xiushui.Ｎet
　　综上所述，只有黄龙慧南在同安寺或归宗寺时，王安石回乡省亲和在任江东提点刑狱期间才有可能与之交游，因此，只有在庆历至嘉祐年间。治平四年，黄龙慧南在修水黄龙寺，距洪州约五百里，即使是年王安石回临川也不太可能至黄龙寺，况也无任何记载。从《禅林宝训》两则内容看，必为王安石经历挫折后与黄龙慧南交游。皇祐二年鄞县任满回临川往返均走浙赣通道，没有走鄱阳湖。所以，只有嘉祐三年夏，王安石任提点江东刑狱期间，方可与黄龙慧南交游。是时，王安石因为知常州期间，“开运河，调夫诸县。……秋，大霖雨，民苦之，多自经死，役意罢。”为此遭受广泛批评，“论某者之纷纷”，自己也“愧恨无穷”。与开悟语、书吻合。在《王安石文集》中暂未发现王安石与黄龙慧南交游记载（待考），唯有其在《太常博士郑君墓表》中提到：“盖余尝奉使江东，泝九江、上庐山，爱其山川。”与之也刚好吻合，时间当在是年夏五六月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