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曰: 君不见城春满地鹧鸪飞， 中原草长胡马肥。 君不见谢家双燕歌还泣, 安得余梁可栖息。 铜驼不走自潜踪,山魈笑说生荆棘。 百年风雨鼎不重，魑魅傲问何足奇。 金汤带砺半磨灭,斜阳黯淡林参稀。 黄昏乌鹊噪城堞,榴花乱坠红流溪。 呜呼! 道旁掩泣君何为,东风已策游魂归。 1916年5月，查阜西肆业于江西省立南昌一中，缘于汤芗铭曾担任过海军次长（付部长）一职，被保举北上山东，参加烟台海军学校的招生考试，临行前，深感前途未卜，满怀伤感地写下这篇《古风》，7月，顺利考入该校就读。然而，在随后的学习生活中，发现该校的种种弊端，心甚忧虑。 1919年5月4日，一场以北京爱国青年学生率先发起的以拯救民族危亡、捍卫民族尊严、凝聚民族力量的“五四运动”席卷了中华大地。查阜西、郭德权、聂开一、黄秉衡等进步青年便在校秘密串连，伺机响应。 按照当时北京政府海军部的规定，烟台海军学校学期制共为7年，前3年在烟台海军学校学习堂课，中间两年到舰上实习，后两年到吴淞海军学校学习高等课程。1919年10月，正当学生们即将结束3年的堂课，带薪到舰上实习之际，北京政府海军部突然改变决定，将原应该在吴淞海军学校施行的两年高等课程提前并入烟台海军学校，也就是烟台的学制延长到5年，因而引起学生们的强烈不满。 本文来自修水网 学生们认为，海军部此举完全是针对他们这些来自全国的平民子弟，因为当时军阀横行，军阀们都想把自己的子弟安排到海军中，为此他们极力排斥平民子弟入海军学校学习。如果公开排挤，怕招致全国各界的口诛笔伐，所以便通过延长学期的手段，使在校学生难以忍受，自动提出退学，其空额再以军阀子弟替代。如果学生们对此不发一言，则国人长期会受当局的欺骗，没有背景的平民子弟永远难以在海军中立足。 10月25日，烟台海军学校第十六届全体学生联合发出《致南北当局及各要人通电》。通电说:“自甲午战后海军一败不振，前总统黎元洪及海军总长程璧光始议有全国招生之举，而生等得置身海军。无如事变中来，二公去位，全国顿挫，国人痛心，生等首当其冲，尤难忍受。欲违心苟进，则何以对国人？欲勉强支持，又难以达素志。是以人人自危，铤而走险，决定于11月23日全体离校赴沪，以此中痛史宣告国人，然后分途回省陈述一切，使国人洞明黑暗之情，亟为根本改造之计，则生等虽出海军，贤于在海军多矣。”然而，通电虽已发出，海军当局和校方均认为是学生们无非虚张声势，闹不出多大动静。故而置之不理，一场学潮便顺应而生。 11月23日夜晚，以查阜西为首的十六届学生正式发动学潮，除5人外，其余学生携带简单的铺盖，从学校后门冒雪而出、来到烟台市悦来客栈，购票候船，准备前往上海。船票费用由学生自动凑集，不够就用棉被抵押。 内容来自xiushui.Ｎet 次日凌晨，校方得知学生离校的消息，大为惊愕，连忙派出平时在学生中人缘较好的医官林仲榕，来客栈劝导学生返校复课。林仲榕声泪俱下，学生们不为所动，表示不达目的，断不回校。该晚上，他们登上英国商船，远赴上海。 11月29日，罢课学生到达上海，与《民国日报》报社取得联系，受到报社负责人叶楚伧的热情接待。在报社的资助下，他们分别住在威海卫路中国公学第二寄宿舍和闸北青年会义务学校两处，后因办事不方便，全部集中于霞飞路渔阳里20号。稍做安顿后，他们选举以查阜西（江西）、黄秉衡（四川）、高翔鹄（奉天）3名学生为总干事，另从17个省籍的学生中，每省选出1人组成评议部，统一指挥学生的行动。 12月8日，为了了解查阜西一行人离校真相，《时事新报》郭虞裳、冯叔鸾；《申报》王一之；《民国日报》管际安；《天津益世报》包志拯；《北京日报》朱赓石；《上海学生联合会报》孙镜亚；《联合通信社》沈卓吾等几个报社的记者在上海爱多士路10号采访查阜西等八位同学。查阜西说:“此次出校，为谋我国海军教育之改良，及为平民争军藉而起。该校自民国五年黎元洪总统与前海軍程璧光总長为普及海军教育之起见，订立专章，规定每年向各省招考二次，每次五十人。该级应考之同学，从前二十一省，现只有十九省，原额一百人，现仅招八十五人。自复辟事起后，原定章程，即为少数人变更。將来年招考二次，改为临时酌定。自后凡有军官，皆可保送学生入学……”又说:“此次请愿，要求三事:一、海校为全国所公有，非少数海军军阀之私产，如阴谋推翻面向全国招生之章程，誓必反对；二、烟台海校对于学生扑责漫骂、极端专制，视同牛马，不甘忍受、要求取消操行密记；三、学制增加两年，功课艺术却无所增益，实属虚掷光阴、故要求取消这一新定章程。本此三事，以去就争。尤其是第一条，务使全国平民子弟皆有投身海军捍卫国家之望，假如本条不得解决，第二、三两条即经海军部许可，亦决不回校”。并立譬宁可牺牲个人之学业，不忍以关乎国家之海軍任其腐败而不改革也，极望各界幸念海軍關係國防，予以精神之同情，力加赞助！中國海軍教育得以進步，皆出今日清君之赐！查阜西词极肯切，慷慨激昂。得到《時事新报》记者冯叔鸾、《天津益世报》记者包志拯等多位记者的支持。 xiushui.Ｎet 查阜西讲完后，由同学王启刚陈述海軍学校种种不良校风，并将海軍部与教育司陳恩涛司长的电文拿出来公之于众，电文说；“柬函及学生请愿书,并冬二支电,均悉。查学校理宜隨时改良，责任本部，自应力求整顿。海军校課，年限应加斟酌办理，期能收实效。至按年按省招生，乃国家海防计划，洵非该生等所可任意要求。著即明白宣示，由陈司長即日带同各生回校,按理由书所陈各节,逐条秉公切实查明,再行核办。倘有不遵，是属刁狡。本部为维持教育之起见,不能姑恕！所有理由书之解释，另寄海部魚。” 于是，群情激昂，经讨论，决定由上海报界会同江苏省教育会、上海学生联合会、上海各界联合会共同函约陈恩涛司長见面，请他转达海军部，希望海军部采学生们的要求，並推举《联合通讯社》记者沈卓吾与查阜西，在会后立即去江苏省教育会协商。 该日下午，沈卓吾、查阜西前往江苏省教育会谈判，未谈出任何结果，不欢而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
